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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陽,餘光,臭豆腐

傍晚夕陽餘光,我在無人的巷口等待。遠離大馬路,沒有車水馬龍的喧囂巷弄,只有老人間的套近乎,與偶爾問候的「呷飽嘸」。沉浸在安逸的日常中,我敏銳地察覺風捎來老舊的喇叭聲,夾雜台語與台式中文的宣傳口號是我不曾遺忘的聲音:「操~島浮,臭~豆腐」,臭豆腐在鍋中翻滾的香氣也隨風一起飄來。我朝香氣傳來的方向定睛一看,才確定是騎著老舊機車的老闆。
生鏽的機車連接他經營多年的移動店鋪,即使斑駁的店牌覆滿油漬,迎接客人的老闆笑容一如往昔。「老闆,一份大份臭豆腐,泡菜幫我多加一點喔。」老闆應和一聲,隨手將一塊塊豆腐放下高溫的油鍋,載浮載沉的豆腐像水中的芭蕾舞者般聞勺起舞,隨著大湯勺正滾,逆旋,再來個後空翻。撈起熱騰騰的臭豆腐並俐落地剪成四塊,淋上兩瓶獨門醬汁再放上酸甜泡菜,一盤令人食指大動的臭豆腐大功告成。
表面閃爍金光的臭豆腐,像是黃金般吸引我的目光。起初我不忍心破壞這件藝術品,但在老闆的催促下,我趕緊趁熱咬下一口。豆皮裂開的剎那,滿溢的香氣與被豆皮鎖住的湯汁噴發而出,豆皮原先的油燥被湯汁所浸潤,卻保有原先的酥脆感,而內層豆腐紮實不鬆散,沾和著獨門醬汁的鹹甜與泡菜清脆的酸辣,對味蕾帶來的刺激堪稱一絕。當了多年的饕客,臭豆腐的口感依然不變且風格獨特。
慢慢品嘗美食的同時,我向老闆請教為何臭豆腐要趁熱吃?老闆一邊向坐在巷口的老人打招呼,一邊說:剛炸好的臭豆腐它耀眼的金黃色,只存在於尚未被水氣滲入的頭幾分鐘,乾溼分明的情況下入口,才能品嘗臭豆腐的「新鮮」,才能保有臭豆腐的「質感」;隨著時間流逝,當表皮吸收空氣的水氣後,臭豆腐會愈加黯淡,失去原先的光澤,也失去本來的酥脆口感。在這閒靜的傍晚,我認真聽著老闆述說臭豆腐從壯年期轉變成老年期的過程,也細細的品味油鍋越炸越濃厚的香氣。
太陽默默地西沉,陽光像放棄掙扎似的逐漸黯淡,店面微弱的日光燈卻努力地和整個夜晚對抗。這麼多年來,老闆依舊堅持它的風味、它的口感、它的價格,與它的品質。望向緩緩駛離的移動店面,即使看似黯淡無光澤,但它仍繼續重播耳熟能詳的喇叭聲,仍然在我心目中,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。

去哪兒吃推薦
地區 基隆市
地點 仁一路7巷or信義市場(移動攤販)
特色 表皮乾爽不油膩,臭豆腐飽滿多汁,泡菜的酸甜具有加乘的效果
品項 臭豆腐(可加泡菜)
其他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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